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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收税啊！”柳五儿笑得纯美，将皇帝一口气全呛了回去，大咳了几声，却听到柳五儿说，“国家抵御外侮，修水利，办学堂，为百姓谋福祉，这些都是需要钱的。其实这些，百姓也明白，但是，如果，朝廷天天来管他们，干涉他们的生活，或者派一个很凶很凶的官儿来，将他们口袋里的钱全都搜刮光，不让他们吃好饭，睡好觉，那他们就只好再在帮规里加一条——打狗官！”

    “其实有时候，朝廷派下来的官儿，也未必就真是那等坏人，只是外行而已。他们就像我这样，”柳五儿说着，用手指在煎锅里弹了弹这条鱼，翻过来，又翻回去，只不到两遍，那鱼就碎得不成形状，和刚才那条只翻过一次的小鱼儿相比，简直惨不忍睹。

    柳五儿却幽幽地说：“我只记得，祖父的字写得很漂亮。祖父的书房有好多好多的书。有时我溜去祖父的书房里玩，祖父就将我抱在他膝头上认字。祖母就会托着一碟好吃的点心进来，那些点心，真的好好吃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依你说，既然有帮派，又要朝廷有何用？”皇帝没有好气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可是这些美好的时光，都太短了……”

    这些，都是属于梅若云私人记忆里的祖父。

    柳五儿很耐心地给皇帝解释，“其实吧，江湖上本来没有帮派，可是做同样的事情的人多了，就自然成了帮派。”

    皇帝当然明白柳五儿自己先吃的用意是什么，他忍不住，也伸手，挟了一条鱼过来，正想吃的时候，却见到柳五儿一边吃，眼泪一边流下来，落在她面前的鱼身上。

    帮派之中，其实是一个自律的团体，为了这么多人的生存，自己议定规则，一代一代，延续下去。

    柳五儿说着，锅里的小鱼儿都已经煎好。柳五儿这回拿了一双筷子，将鱼儿都盛出来，放在皇帝面前，自己挟了一条，用个碟子托了，自己吃了起来。

    皇帝这下子为难了，怎么解释呢？

    “皇上，您见过我祖父么？”柳五儿问。

    “就像刚才替我撑船的那名艄公，他祖上是漕帮的，或者他有亲戚朋友是漕帮的。所以他说起话来总是向着漕帮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。”柳五儿话锋突然一转，皇帝的脸色就沉了下来，他显然并不太喜欢这个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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